2012-08-30

阿爾班‧貝爾格的鋼琴奏鳴曲分析講義 (2012-08-30)

搜尋條件 'berg klaviersonate' 本意在找個影片聽聽看看,不期有篇對阿爾班‧貝爾格的《鋼琴奏鳴曲》1 的分析研究,七頁的 PDF 文件,由 Hans Peter Reutter 製作[LINK]。

看標題是《Wege durch das frühe 20. Jahrhundert》系列講義的一部份。這首樂曲不分章,標題雖稱「奏鳴曲」(Sonate),形式上看來可能有「奏鳴曲式」,但是沒有照「急--緩--急」分成三段或四段,直到最後之前(演奏時間約十分鐘)沒有演藝意義上的休止。

我第一次聽到,也是印象最深、覺得最規矩的是 Maurizio Pollini 的錄音。2 這麼「現代」我不排斥,尤其是這篇可謂相當獨特的音樂,還滿喜歡的。譜我自己沒有,曾經下載過、列印出來,勉強摸了一回稍稍見識,沒有真撂下去勁ㄦ練習。

理論音樂,特別是這篇(真是特別啊!),好不好聽算其次,分析起來一定不脫「厚」(dicht)這個形容詞。如 H.P. Reutter 一開始用譜例點出的,主題份量很重,在全曲之中重重疊疊,加上靈活的音響安排,3 從一點小事情扯出一大篇,認真看來又處處頗有道理。4 如 Reutter 在此分析中所說的(第五頁):
Aspekte [der] prozesshaften Verwandlungstechnik sind zwar schon bei Schubert, Liszt, Wagner und Brahms zu entdecken, aber erst Komponisten, die kurz davor sind, Tonikalität zugunsten einer nicht grundtongebundenen, umfassenden Chromatik über Bord zu werfen, können diese Technik zur vollen Geltung bringen.
當十九、二十世紀之交時,好像天才用盡一樣,忽然之間算是走出一條新路,多開了些可能性。看看當世音樂學,並沒有因這些「革命者」揚棄古典,卻因為新看法,有了更大的自由。聲音這一層(plane)上頭大通,不再受限於遵守調性;創造新音樂,在「技術」上靠理論和人事,在材料上則純待一點靈光,就算是看似呆笨的材料,即有意引導也能成章。

這東西我覺得真的是很難,但講實作面卻是比理解它要簡單多了,我會稱之為「智慧活動」(brain-work);畢竟是理論派的傑作,要多靠頭腦,而不單是意氣感懷、強說愁的藝文活動。

P.s. Reutter 文中引用的,是 1910 年版,在 IMSLP 有 [LINK]。封面用 Reutter (上引文之末頁)所謂的「Jugendstil」字體,整個新潮。
P.p.s. Cf. inter alia Alban Berg/ Julius Bistron (1936): "Was ist atonal?" (Entwurf für ein Radiogespräch, 1930) in 23 -- Eine Wiener Musikzeitschrift, Nr. 26/27. Willi Reich (Hg.). Wien: [Eigenverlag] Willi Reich, S.1-11. -- de.Wikisource: 23 -- Eine Wiener Muzsikzeitschrift [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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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lban Berg (1885-1935), op.1. 單有開頭的表情指示:「mäßig bewegt。」基本資料和 PDF 文件掃描檔於 IMSLP: "Piano Sonata, Op.1 (Berg, Alban)" [LINK]。
2 我的評價可能因主觀印象和主流意見有相當落差。收錄於 C. Debussy: Douze études pour piano. / Berg: Sonate für Klavier op.1. Maurizio Pollini, piano. Hamburg: Deutsche Grammophon, 1993. (423 678-2)
3 我想這篇或許是因新作曲法引導出前無古人的天才所致。
4 如 H.P. Reutter,第四頁關於此曲中動機的變形譜例,以及次頁的模式圖(Diagram)呈現。

2012-08-27

說夢 2012-08-27

這夢的情境是應國家考試,和一位朋友一道。

試場設在一所佔地非常的中學,在某棟某層。(反省)頭一天考得自以為不錯。第二天早晨起得晚了,往考場去的路上聽見消息說「國中基測(國中生的高中會考)今登場,與國考撞期,請考生務必注意試場變更事項。」

可惡!這些事情不早就有定期規劃的,怎麼還搞得撞期,還要國家考試讓位?豈有此理!

到了昨天考試的教室,果然一排教室裡鴉雀無聲,坐滿考試中的小娃;裡外也都有監試官,有站、有坐、有在走廊上晃蕩的。倒是沒有人用特別的眼光制止我經過,可能就是因為「逼宮」事,如此摸不著頭緒的國考考生很多。

這下我可急了,抵達考場,進入中學校門口時已經過了開始時間,第一節只能容忍延誤一刻,得在九點十五分前就位。慌亂裡在建築物之間轉了幾轉,左顧右盼忙找試場分佈圖,指示不像是新貼上的,難以信服。姑且拿了准考證來對號碼,找尋自己的試場。找不著,遂往理論上相近的科別去。

進了一間教室,坐下,領了考卷、答案卷就開始寫,寫了一篇文章,馬馬虎虎。時間到,交卷。到下一節(末科)前的休息時間裡和朋友碰面,聊到今天的考況,我說答卷內容是還好,就怕坐錯位子,結果不算數,和沒考一樣。監試員雖然對了身份,發了考卷,怕也只是虛應故事罷了。



考畢,去探望一位朋友,據說現在很落魄,全身濕答答又病重。我越過一片古怪的草地,滿地紫草,還長著巨大、有半人高的鮮紅色毒蠅蕈,到故人小築去。

進入內室,果見一人臉色灰暗,全身顯然溼透躺在水滴涓涓滲漉的被褥中間,細瞧方知尚有氣息,還不是死人。我上前去呼叫,連喚幾聲,連個眼皮都沒睜開來。我再扶起病人至半躺,說好歹先換個衣服,帶你出去吃一頓,便在一旁翻揀有無可用的外出衣褲和襪子,找無。

「老兄你也好歹準備一套穿、一套換洗、一套預備的衣服嘛!」罷了,扶未死者出門也。

屋外天色裡雜著淺紫色和淡黃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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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 -- Examen / Prüfung → Selbstkritik (negativ)
毒蕈 -- (Gift-)Pilze → ?
潮溼(的環境) -- nass / Nässe → Warnung vor ?
病人 -- Kranker / Tod → "Lebenskämpfung", Krisisbewußtsein
此類陰沉的天色,夢境滿常見深褐、深紫到紫色,並且常伴隨對比色出現。

2012-08-24

柴可夫斯基《1812 年序曲》中除了《馬賽進行曲》,還有… (2012-08-24)

柴可夫斯基(Петр Ильич ЧАЙКОВСКИЙ,1840-1893)的《1812 年序曲》[1],眾所皆知裏面穿雜法蘭西大革命時代的《馬賽進行曲》(La Marseillaise[2]);在接近結尾的第 388 小節起,注意聽低音部有一段銅管群的齊奏,[3] 那曲調原本是帝俄的《天祐吾皇》。[4]

這部作品中所應用的元素、現成篇章的意義再明顯不過,《彼得與狼》的聲音劇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在十九世紀的歐洲,《序曲》一出我臆測大概少有人聽不懂的;然而那些曲調不見得對今天的聽眾,特別是對十九世紀革命和鬥爭史事少有涉獵的人們能夠發而共鳴、一「耳聞」就識得。

我自己也不例外。前面點出的《天祐吾皇》曲調認識,是來自於曾經聽過的正教音樂集,且不知唱的是什麼;也像我先前講意沙易(Eugène Ysaÿe)無伴奏小提琴曲裏面(疑似)應用的教會平歌(Plain Chant)例子。這類有印象的旋律忽然出現,不免引起好奇。還沒稍了解以前,對我而言這段曲調是俄國正教會的頌歌,其實也不大錯。[5] 帝俄君主虔信是有名的。

既然整個序曲使用現成的歌曲元素,重敘事與象徵,何以樂曲介紹獨凸顯「馬賽曲」於《1812 年》的色彩呢?

我想這是因為沙俄雖然不是直接,但究竟要算是給共黨革掉的,而以革命黨自居的中國國民黨,在號稱逾一世紀,反覆矛盾的黨史和國史之中,以老蔣的鬥爭大業為中心,正最最忌諱共產黨。

也是在同一個節骨眼上,國民黨教育又不能不提革命偉業,利用《序曲》中的「馬賽曲」曲調,在文化課程中介紹這名作之餘,一再提醒清國是革命黨革掉的。若沒有國民黨人,咱們今天還剃髮留辮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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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n.Wikipedia: 1812 Overture [LINK]. 在電影《V 怪客》(V for Vendetta, 2005)前後可以清楚聽到此曲的熱烈橋段。"V for Vendetta (2005)" on IMDB [LINK]。
[2] en.Wikipedia: La Marseillaise. [LINK] 「馬賽曲」曲調仍然是今天法蘭西共和國國歌。
[3] Tchaikovsky, Pyotr (2007): The Year 1812. Festival Overture. Op. 49 for Large Orchestra (1880). Brett Langston (ed.). www.tchaikovsky-research.net -- PDF document uploaded on 2008-07-08 by user:P.davydov on Petrucci Music Library (IMSLP) [LINK].
[4] en.Wikipedia: God Save the Tsar! [LINK]. 見註 3 文件中頁 56  以下。總譜一頁上止一行,不便貼截圖。
[5] 這《天祐吾皇》的前身是為《俄羅斯人的祈禱》,「Молитва русских」,見 en.Wikipedia: The Prayer of Russians [LINK];中文維基百科頁(「天佑沙皇」,[LINK]),附件有譜面可參考 [LINK]:


(Image recite Wikimedia [LINK]; source: ru.Wikipedia by Alexey L'vov, Vasily Zhukovsky)

2012-08-21

說夢 2012-08-21

連環夢,累壞了。

在一間工寮裡,我好像是檢警調人員,被擄過去的,還有一位戴駝色巫師高帽、黑斗篷的人(國醫、國師)在場。歹徒之一煮著一缸熱水,大概是要煮雞肉,逢歹徒二提著一罐高梁酒,兩個之間不清楚怎麼回事,也記不清楚怎麼發生的,一個(被)栽進熱水裡,另一個給打破酒瓶刺成重傷,也掉進熱酒鍋裡,煮得紅通通。

後來山寨破了,現場封鎖調查,從鍋裡撈出人來。我說有兩個人在裏面,調查員說「撈了,有了,就旁邊那團」,一包暗色的碎塊而已,不多。事情發生的時候我不敢救人,是因為敵對的地位。儘管如此,因為官場上的鬥爭,我還是成了殺人欽犯。兩派人馬首都裡聚眾砍殺擄人,連山寨的嘍囉也被兵士逼得要捏造證詞,「什麼沒看見,讓你到酒缸再看清楚些好不!」

那「國師」在山寨時不知是朝自己打針,還是被迫注毒針,在腿上扎了一扎,死過去了;不過在亂兵之間,我還有看到他給人簇擁著走,當時沒死透啊。



記得比較清楚的另外一段…:

我跟某人到一條溪流旁撿石頭(?),混了好一陣子,原住民在水岸上,從疏林之間拿弓箭攻擊。勉強逃脫。

這回要去打獵,要很小心有沒有原住民出沒。往溪谷去的路上,路蓋得很大,不見人車,沿途抬升幾段,等於是高架橋了,但這是在溪谷才看得到的情景。細節容後敘述。

接近溪谷的地方,視野很好,兩邊都是林叢;從溪的一側走上原住民搭建的吊橋,沿途拿出捕蟲網,抓蚊子,網了兩次。回頭往來時路一瞧,哇!好高不知幾十公尺垂下,還搖晃抖動的。尤其在上端,還不是棧道板,看來是繩梯。真難以想像剛才怎麼走下來的。來時不覺有異,就像一般的堤岸道路。或許是人站在下端,把上端給翹高了也說不定…。

回望那吊橋就腳軟,只好在堤岸上找出路。原來在吊橋底下有小路穿過上頭跨溪大橋,走上去發現通往附近的鎮子。找到鎮上公務所,問門口站崗的警員。其人一副賊樣,還作手勢要給點意思,拉了拉我的捕蟲網說「有什麼值錢的沒有?」我只好拿給他一隻大蚊,蟲子看起來普通細瘦,顏色也不起眼,可是按按牠的肚子,就會擠出一團像麻糬、像絲緞金黃色的東西。

稍退離開路邊人多眼紅,往辦公廳的走廊上完成這交易。我說「這可是頂級的,拿去進貢吧,絕對高昇」,對方眉開眼笑,才指點我說公務所前面的大橋橋頭,地名「臺兒莊」,沿著垂直交的大馬路往後面直行就可以回到我住的地方。聽起來,竟然繞了大老遠,不只兩三倍的路程咧!

2012-08-20

說夢 2012-08-20

尖木條柵欄圍成的哨所前,幾個棕綠色制服的衛兵原地打轉持續哨戒。為了穿過去,勢必得攻堅,殺死這些兵士。真巧也另有一小撮人要走這一途,不過他們很快地就和士兵捉對兒打上了,我也乘亂打進去,只是很快遭擊斃的倒地,有中傷遭擒的,衛兵對趕來支援哨所的兵隊大聲呼叫,對我喊話沒路可走了,投降寬囿、保證判改造,這幾十枝槍對著自己,只得相信領袖、相信國家,束手就擒不再反抗。

接著我被送到特務學校當特勤生,訓練成現代忍者。

從一開始的基礎訓練,到特戰學校之間要轉移陣地,我沒把衣物一次拿齊,要偷空回原處拿又難調配時間,好在身邊的東西雖然短缺,倒還勉強能撐著。果然在某個早晨的朝會訓話時間,既沒睡好又凌亂,就被點起來批鬥了。隨他批去。1



眼前的虛擬實境中,左右兩邊各一艘巨艦,中間近岸泊著幾艘小艇,還有滿載、正往觀者方向行進的小船;散亂的米國軍人或在礁石上抽煙,或是三兩坐臥在岩石上休息。講授官問道,你們看這有什麼弱點?要往哪裡,還有要怎麼有效攻擊?

即使這是虛擬的大畫布,每個在場的學員也是拿個望遠鏡細瞧,有的提出摸下水潛到大船邊炸掉螺旋槳,有的則是認為一枝兩棲幹隊一起行動,可以分批把上岸的軍人摸光光,再爆破大船…。

結訓後,我分發潛入前線一座城市,伺機對敵人做震懾攻擊。鎮上有間老茶房,所在的建築是一座不小的山形牆洋樓,年代久遠全黑撲撲的,但是牆面裝飾的細節很是好看,鎮上這條大街也要算因它而更繁榮的。

位在樓底店面的老茶樓本來就生意不錯,這天我和三兩同道在大街上晃乎,對著山形牆,心裡叫好一聲,看一陣人龍湧進店裡去,拿了相機按下幾個快門。忽然之間,洋房大棟轟地炸開坍倒,驚得行人忙找掩蔽,我也隨人躲在一張推倒了的長桌子背後。還好街道非常寬,似乎沒有炸出來石塊之類至此。

煙塵方落,才探頭竟有幾百個武裝者持槍沿街殺人,我又躲回桌子底下等死。這回真來了,兇惡的士兵拖開桌子,槍口指著人,接下來就是頭上沉悶的「嘟、嘟、嘟、嘟」,我隨就沒有意識,也不覺得痛。遭行刑式槍決,死掉了吧。

遭炸燬的樓房和大街上,共有一萬五千多人即時死亡,我看這數字根本是那幫兵士毀屋又殺人的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回到特戰學校。有人領著我不知道說是什麼理由,到一間很小很小的房間裡,和走廊相比非常陰暗,只有我一人坐在裏面。不幾分鐘,有個高大的男人2 走進來,面無表情地用嚴厲的口氣說「現在開始戰犯______的審判!」一瞬間,我的右手邊灰牆撤了,換成一個光亮的大堂,裏面坐了半滿的人,有男有女,各個衣裝鮮麗,還陸續有人走進坐下。很快地,就幾乎全滿了,至少離我近些的區域座無虛席。什麼審判卻還沒開始,沒見審判席、書記官等等。前排女士便向我提問「你是特工嗎?」「你曾經參加過哪些破壞?」…我邊回答邊觀察這些勝利者,發現牆上有些像是佈展的文字,說我,______,是個戰爭英雄,反抗暴政云云。

原來這是一場現實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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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一部份有許多細節未能清晰記下,其實是到親戚家裡暫住,當然是受著軍事監管的,要回軍營拿東西再出來不容易,親戚這邊又不好交代。要到人家家裡住,還好似嫌棄一樣。其實不是的。至於軍事集會中遭批鬥,應該和衣物全不全無關了,好像是很想睡覺,帽子戴不正、站不直挺的關係。
2 這是個認識的人。

2012-08-19

說夢:苦澀芋頭餅 2012-08-19

像傳統土葬墓放大十倍或數十倍,比如一座 mansion,陰森的內裡全是列柱,有個妖怪在柱子之間閃躲,我要打他不得,他卻可以輕易傷我,就是這種「易守難攻」處。墓口前埕是個略急的坡,后土祠倒是可以借為躲藏。要打進妖怪廟裡,難為也。



車走在臺地上,看來很荒涼,只有幾個超大型看板,超現實地巨大,轉個彎就只見一個,幾乎整個地平線都是,但是轉彎之後回頭(我自然不是駕駛才能回望),也不過普通的超大型看板架爾爾。

有一面奇異的看板,不知道在廣告什麼的,是在下臺地之前。一幅淺色或半透明的幾大洲圖案,但讓我辨認出世界地圖的,卻是中間集中的國旗顏色。這不似一般所見一幅一幅畫在國境內某一角,小國畫在邊緣;這圖版上卻是大塊相連的艷麗矩方塊,再帶上半透灰色的大洲輪廓,光亮得很,卻看不出來意在何為。

車行下臺地,至平地時馬路對側有連串的小建築,約二層樓高,上面配有欄杆,有長梯引下地面,像是給人走的。這些都是加油站設置的,現在好像很流行,專用來接待高甲板大巴士的乘客,讓上層的人可以直接離車。沿路幾公里全開著加油站,也很規則地見到這種小樓。

到了一個老鎮子,同行者說要領路去找此地的名吃(約是說炒米粉吧),下車走進鬧市。

有個小女娃,不知是不是咱們同夥的,在唱歌作戲,說要投稿比賽。接著我拿著三段影片,其一是小女孩白粉綠清水的清唱,其二是一碗騰騰的湯麵(牛肉麵?)、其三(不知所云),安排妥當收拾好,往外走,但見迴廊一處,前面一列中通廂房,說是個餅鋪。

這鋪子裡是賣芋頭餅類的,還在外頭時,一旁就有人導覽,說他們的員工拿打好的芋頭泥手工揉成丸,我看他們在路邊端著裝滿滿掌心大小芋泥丸的盤子忙進忙出。在製作室,往餅身裡一球塞一球直到填滿,然後送進烘爐。隔壁就是展示間,可以試吃。在展示間裡,有向天面做得像拉花了的泡芙的「芋泥酥餅」,切幾塊供人試吃,我拿了一塊;另外還有普通的圓扁芋頭餅。吃起來,我覺得都鹼澀不甜也沒有芋頭香,且覺得口感如膠、如蠟,真難吃。隔半間收銀台前站著的福泰老翁面帶邪色,笑咪咪地等著來客買他好些餅。我不買,也不覺得抱歉,倒是同行買了一盒芋頭餅,還給點面子。

(完)

說夢 2012-08-19

「老師」來,拿著我上回遞的書件,其實也就一本課本,和些許作業紙,要我修正細節;還有更重要的:找講授這門課的教授補蓋印章,現在只有書本中間一段,我做了個冗長的證明題的地方因是「發明」,早有蓋章認證。老師覺得其中有部份稍薄弱,便就這點談了許久。

我根本沒在聽,眼睛睜著有覺得見人見物、耳朵裡聽著只聽到什麼「正圓形」、「矩型」、「面積」的,卻什麼也不真正理解,像個行屍般醒著。1 講這麼多,好冗長啊。不管要做什麼,我做就是了,這時真不對頭,只能連聲諾諾。

講完證明,老師翻到幾個段落,交代我一定要蓋上印章,這大概是要證明有上過課,用以認證時數的吧。我(忽然間明瞭了)正在申請這位老師的研究班。如此暗渡陳倉。

翻到封底起,附錄第一節表頭,

"praeps 1 ^ [...]"

我問老師這要怎麼讀?說是讀作 /prɛps wʌn .../,聽起來,(^)符號不用讀出來。我還用鉛筆在印刷字底下標明

praeps one [...]

將它明白化了、解成可以連讀的明文。

「記得一定要補章啊!」連書上每一課、每一節還有範例上頭都要蓋章。我覺得這種認章制度真的很囉唆。是不是課程上要改制成下課就蓋章,積少成多,免得像我今天這樣需要的時候大家都忙不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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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印象裡,這是在證明矩型和圓形的趨同:矩型如何由四個角(兩對直角,內角和 360°)「張」成為無角的圓。

2012-08-18

說夢:白日夢 (2012-08-18)

午後甚感睏倦,小睡片刻,雷雨臨來即去,白日撥雲,仍然同樣悶熱。



夢見自村頭走,道旁水溝寬約二尺,水色清瑩,再不遠前沿著水道遍植綠竹,是個農家灌渠。1 水中有群魚,鯽、鱂等等,可見小的也有寸餘,大的數寸,魚目涅銀圈眼分明可愛,便是望著逆水而游。至自家附近,我從一堵牆上的機構裡端出整捆網路線,沿路還要過幾十戶,為了這一帶聚落設置一座集線站在這裡,得從站點自行牽線。

我沿路敷設線路,也不過就是安排線走在沿路的樹幹枝中間,到了半途拋掛上某家屋頂的支架好轉彎架橋。待剩餘的線團滾下來,再不太遠就到了。可這時線已盡,顯然是這拉線的過程出問題了。只得回頭重拉。

我往集線站走去的路上,見個人踩著自行車來,車輪前低後高,人也像趴著、水裡狗爬式似地踩動踏板前進,臉只得硬伸著脖子往前瞪,就像坐在螢幕前面的不良姿勢。2 還沒到那集線站,我收拾了線團往樹上一掛,想著隻身到源頭檢查是不是短少什麼,或者根本早就打結卡住,才會少掉好一大段。

這時我見到掛上去旁邊樹上的線團,好像長條氣球,輕便雨衣黃的,鬆垮膨漫地垂著,輕飄飄地微風來擺蕩它。我很確定我的網路線是灰藍色扁線呢,現在全不是這樣了!我覺得周圍變得好熱,不管是要辦的事情還是物件,都失去控制了。3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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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相當久以前有個夢境,一個陰雨天裡在這條偏徑上走著,碰上這溝渠要改大還是要填落,有重機具擋道不能行,且滿地厚泥漿濘。節翠但只餘錯落數叢,大部已經整塊整塊地挖倒、扯倒,雜材堆置在機具旁的空間,連人都過不得。
2 這應是表現一個最近遇過的單車女子。
3 我可能在擔心新買的落時上網本效能不好,電腦會過熱,或是反芻報銷的大筆電上可能是晶片燒壞了的事件。

2012-08-16

絕對音感其實不見得絕對 (AUG 2012)

偶與友人說到絕對音感,我說,我要算是有的。只不過有時—暫時地—習慣降一度半的低音率(約 A = 415 Hz),難免會影響判斷;但是在大多數情況下,聽到「音聲」是可以在音階上找出對應的。只有些「聲音」混雜,誰也說不準算是什麼「音」,或是介於兩音之間或是「非十二音系統」的聲音,就只能說是大概介於某音某音之間,或者近似於某音了。

我便憶起學過一陣子提琴,有相當的時間受老師「釘」 h - c 之間的半音程(si ~ doe),我在指板上老是按得過低—平均率上要比我拿起提琴的認知又要距離 c 要近一點。現在回顧起來,顯然一向沒認真改進這個毛病。鋼琴上不需要費心音高,只管結構和表情處理,但提琴不是這樣。

這可能是(或者:顯然就是)自然率和人工的平均率之間的差異。提琴指板上可以出現絃振動音域內的任何音,因此,演奏者必須具備在一個狹窄容忍範圍之內的按音能力,要算是基本功夫了。至於按音這個好似枯燥的題目,其實可以理解為「音程」這個詞所含有的寬度度量作為控制絃振動長度的轉變體現,雖然外在的變項很多,也就屬於我所說的「一個狹窄的容忍範圍內的音準。」為克服時時變動的樂器本身和部件的狀態,端賴演奏者透過嚴格訓練修成的「心法」和敏銳的耳朵以要求全部到位,依照的是人造的客觀標準:平均率。如果總是依照「耳順」來按絃,則獨奏或許可以,然而在某些調性上,或者與管樂器合奏時,就要出大問題了。[1]

就是學琴時沒有認真對自己要求過「弦樂手的耳朵」,如此,理論方法講再多,也永遠做不到音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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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直到近代樂理系統化發展前,依照自然率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它不適合轉調,沒法「變」出今天熟悉的二十四調。為了解決調率的緊張,才制訂出平均分割的音律(Wohltemperation),它(據說)不是很好聽,但是貴在實用。這個主題有一本書可以讀看看:
Isacoff, Stuart (2001): Temperament. How Music Became a Battleground for the Great Minds of Western Civilization. New York: Vintage. 278 p.

說夢 2012-08-16

有疏疏落落幾個人,圍著平臺鋼琴的框架(裏面沒有鋼骨、自然也沒有張絃)佇立,或者是一派「待罪」的模樣。琴架橫陳,我站在高音這頭,靠近鍵盤端(這架上也沒有安鍵盤的),對面是位女士,看起來像西方教會的修女,左右和所有站著的這些人,都像是教會人士,總共約七八人。

此處像是個黃沙灘中間,也許在沙漠裡,不太亮也不太暗,不知道這是白天還是晚上,也有頭頂搭著一頂大帳的可能,只我沒抬頭張望。這時我見對手邊有位白髮老者,面容似是憂鬱。琴框中間不知誰的手抓起一條紙捲,求籤是的,展開來,我讀起來如此:「你感覺到什麼?」(「What do you perceive now?」),我便清楚知道,這個意思其實是「你有什麼話說?」明白講來其實是「你(心裡)現在想著什麼?」或者是「當下你想著什麼?」(「What is in your mind?」)這些問題的答案,是個全然的懺悔,某人得向在場的人告罪,揭示心裡沈重的秘密。

Padre?」旁邊一個聲音,喚了那憂愁的老者,他就是「padre。」「我…我…就是 Padre!」站在琴框尾,老人身旁的女士忽然掩面痛哭,隨即跑開,不見了。我想,他們之間大概有著一樁我不明瞭的人倫悲劇吧。我猜,是父女在以前單方面不知情的亂倫,才有今天這種痛苦局面。

然後,我離開那架鋼琴。有個聲音指導我往前走七步,蹲下,拿鏟子往沙裡鏟。我往前跨七步,蹲下身子,右手抓著小鏟挖沙,「挖??」(一種動作幾何的形容,約是要努力挖足,每一鏟滿滿的),「你就會見到『金針』。」沒有,我沒有看到什麼「金針」,黃沙堆只露出來一個像汽車電池的裝置,上面豎著四五根漏出電極的電線,各有顏色(紅、藍、黑等等)。我沒看到什麼「金針」啊!一定是剛剛跨步太大了,我稍往自己身子方向取個位置,再挖一次,不多久,又是同樣型式的裝置。我想,這該是個炸彈吧。真是好險,萬一好巧鏟子下去就碰到電極,我不就要給炸死了麼?

2012-08-14

說夢 2012-08-14

下午一點。等等要考數學哩,課本習題翻開來,卻也沒什麼在惡補。

移動到一個「荒郊野外」的隧道或者山洞裡。習題本、電腦都鋪在地面上。下午一點十五分。外頭是一座大溪谷,一條翠綠色水花的豐水溪流,不知是石色還是地衣爬滿的深綠色峭壁,連所在此處就是鑿開岩層出來的山洞。山洞出口有一座不小的橋,寬「號稱四車道」,兩邊(慢車道)的窄些。過去就是對面峭壁下鑿開的,一列棧道聚落。有平面的小屋,看得出也有開山洞。

我走出洞外,到橋中央,右邊棧道上有個老人看不清楚他是倚著道旁欄杆(防墜溪)還是蹲在自家屋前,正在抽水煙。左邊圍起一個好像祭典的四方矩型壇子,用帶葉的樹枝樹幹拼攏的,看起來是深色樹皮暗褐間混著深綠色,還繫著紅白彩帶裝飾。這壇子中間站著一個巨大的動物,我覺得合一輛中卡車大小。

一隻嘴裏露出獠牙的黑毛野豬。豬頭和前胸非常壯碩,肋骨以後腰身急遽收窄,仍是很可觀。大野豬站著不動,眼睛似乎睜著,在瞪我,覷得我直欲退避。

看了許久,我拿了手機對著溪谷對面拍照,拍老人所在,也拍大野豬。不知道是不是老人招呼,野豬很靈活快捷地下了臺子,跑向老人那邊。但在這之前,我手腳發軟無措,以為牠要來咬我、撞我了。

幸好不是。我還最後拍了野豬奔跑中的畫面,可惜一定是一團糊的。回到山洞裡,沒帶手機的 mini USB,要用藍牙傳;藍牙開了,卻手忙腳亂找不到剛拍的照片是哪些。下午一點四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鐘要考試了,我現在在哪裡?不知道。

P.s. 這顯然是個反省夢,夢中焦點很自然地在巨大的野豬上。

2012-08-13

說夢 2012-08-13

據說,有個出名的小吃攤,我留心前往,就位在大道林蔭下較深處,一輛攤車。可能是早了,不用排隊,隨向攤主老闆娘點要「蔥蛋餅…餐。」我也沒先問清楚價錢,開始製作、蛋餅開始煎了以後,才看著菜單開口問「多…多少錢?」

「一百四,蛋餅餐。你要不要加一杯咖啡?」
「好…不…不要。」我想到調和一堆香料和糖又不對味的咖啡飲,這可以省下來。

所謂的「蛋餅餐」即是以蛋餅為主的組合,有個輕三明治和一盒小沙拉。我接過來做好的餐點,拿出約定的一百四,對方竟然滿臉無表情。我心虛地問,「多少錢?」這才答說「一千零五十。」

雖是照實付了錢,可怎麼算都不對,怎麼會從一百四變成上千元?就算僅僅的幾樣各要一百四,也不至於此。顯然加起來的數字還乘以二。還算是勉強得出攤子老闆的漫天要價和乘數機關了。

2012-08-06

說夢 2012-08-06

凌晨念了貓幾句,剩下一點點食物也不吃完,要不就是要人陪著才吃。看牠無甚要吃的意思,不再理會自回籠睡。



駕著似卡丁車的小車在路上,一處上坡紅燈停。我看著前車和更前面幾車互相交談的人們,那肯定是以前同學。不錯,他們都轉過頭來,驚訝的。前車的男子說:「嘿,我認得你…」我也說「我也認得你。」

幾個女子便問:「現在在做什麼?」我答「沒做什麼,和昨天一樣。」又問「要去哪裡?」「去學校一趟!」

我要去學校圖書館辦點事情,還書結算之類的。綠燈了,繼續走。…

城市裡的鬧區,跟著一行人徒步從火車站走出,過站前的馬路,開著一家規模不小的麵店。(我許是在這裡撂下白貓的;車子不知停在哪一站,搭車過來的)往公車站牌去,還要走一段路。搭了一段火車,還要轉搭公車,是這麼不方便。

走著,走著,我忽然發現手上輕盈了無負擔,就是少了隨身的寵物貓,忙回頭找,到火車站前尋找不著,便在一個小老頭的攤子上買兩個粽子。粽子是淺褐色、稍泛光澤的飯糰躺在月桃葉鋪底的木箱中,小老頭邊賣粽還邊和旁邊攤子主人談笑。這粽子從箱子裡拿出來,另取月桃葉捆包。

「這樣多少?」(我怎沒先問價錢!)
「三十元」
「三十元,給你。」(找齊了銅板遞過去)

小老頭倒伸手要給我一張藍色的仟元鈔,我回道「剛剛好,不用找了」算是付了錢轉身走開。

這攤子和麵店開在同一邊,至此穿過擺滿桌椅的騎樓時,貓出現在腳邊。我抱牠起來,要去哪裡也免了,搭車回家吧。

2012-08-04

說夢 2012-08-03

本則為隔了一天記下,大概也就記得如此。



與人同行騎著腳踏車,走小學校門前的路,離開學校往鬧區的方向。路兩邊該有的小商店、房屋全都不見,原來是接連著全改起了學校。有小學有中學。

我說,去一下剛經過的某某小學轉轉吧,掉頭去了,隔著紅色欄杆門,九重葛藤杈在兩邊,運動場和磚土紅跑道。看了這一眼又續行。接著有某某高中、某某商職還有某某國中等,右側有條小徑往回彎,我打個手勢就往裡去。這近來像是個村落般,草地中間開了條泥土道,勉強看得出有鋪上停車場的ㄨ形磚,然而遇雨沖刷掩上了泥,就更長滿雜草,車行不穩。

似乎再往前,有些林子深處才有人居,但也好像不是如此。後頭是那些學校校舍的背面了,這裡要說荒涼吧,是很荒涼。青翠的林木草地和方終止的建築物群落給我以村落的假象。

前面隱約有人從綠色隧道裡走出來,看得出牽著一條大狗。我這就要掉頭,不要再往前,不要和那遛狗的人打交道了。心裡一急,竟然連著打滑好在沒摔車,真是不看路亂投,僅大約照著進來的路線。因是半泥路,快不起來,著急。

整起好像是自己嚇自己的事情,靜下來回顧卻不覺得多可怖,只有在初見林中來人時有點心虛。